这一看把樵夫吓一跳——夫子的面色苍白得像家里死了人。
穿得也像家里死了人。
过去这看水先生是爱鲜亮颜色的,樵夫记得第一次见这人到乡里的时候,身上那间赤色刺绣的银底长袍真是华贵得像天上人来的。
虽然以后那身衣裳再没见过夫子穿了,但纵使身着布衣,这位看水先生也是很讲究的。
眼下钟离四却一身素净,宛如披麻戴孝般,连发带都换成了白色。
他定定望着樵夫,反映了片刻,才木然起身去给樵夫开门。
那樵夫进来,便听钟离四说:“请坐。”
话音未落,又见钟离四转身进了屋子。
樵夫惴惴不安地等着,等钟离四出来了,才明白这人是进去给自己倒茶去了。
他试试探探地观察钟离四的神色:“先生……没事吧?”
钟离四瞅了他一眼,像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,坐回椅子里说道:“没事。”
樵夫舔舔唇,打哈哈笑到:“那……今天孩子回来,说您没去学堂,我们就以为您出什么事儿了,这才来看一眼。”
钟离四目光放空,眨了眨眼,过了半晌才听进去樵夫的话,蓦地想起自己今日忘了去学堂教书。
他转头看向樵夫,动了动嘴角,想要扯出一个抱歉的笑,发觉怎么也扯不出来,于是面无表情地说:“我忘了。”
看水先生不爱笑,这一带乡里乡亲都知道。
大家相处时间长了,晓得这夫子是很好的人,便也不介意。
樵夫摆摆手:“没事儿就行,既然您没事儿——”
“烦请您帮我带话,”钟离四接着说,“以后的学堂,我都不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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